【原创】论v3是如何炼成的（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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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你的生日
“——春卷？”刚刚冲上天台，正急忙四处寻找的百田抬起头，目光与水箱上的那人对撞了。看到她被雨淋得全身湿透的样子，不由得一心急——“卧槽你搞什么事情啊！下雨天跑到外面来看风景？不要命了？！”一边吼一边心急如焚地爬上了水箱，脱下自己的外套直接盖在了春川头上，“挡一挡雨，你们女孩身体弱要是感冒了就糟糕了！”
“……”春川用手撑起外套，似乎在那一瞬间明白了天海留下雨伞的意义。
……然而他似乎高估了百田的智商。
嘛……算了，既然他没发现……那就这样吧。反正自己也不想要……
外套上还残留着百田身体的温度，包得春川的上身暖融融的。她下意识地裹紧外套，把自己缩了起来。在百田看来，就是冷得不行在打哆嗦的象征。
于是乎，他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忍不住就开始说教：“我说你啊……难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平时看你挺冷静聪明的，怎么会突然跑到楼顶来淋雨呢？又高又冷，还这么大风……又没有什么人欺负你，至于这么折磨自己么？中午饭也没吃，一声不吭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把东条都给急坏了。大家都在满剧组地找你，就差没把这个才囚翻过来一遍了……”
“……”春川低着头不说话。其实她是想赶百田回去的，絮絮叨叨实在烦人。但不知为何，听着他继续说下去，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原来自己失踪的这段时间内，那些人竟然在很着急的寻找吗……
……又来了，心脏奇怪的感觉。但这次……并不是难受呢？
“哦哦对了！”这时，百田忽然一下子大喊一声，把春川吓得一震，“自己说得太开心，差点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春川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百田忽然转向了自己，脸上依然是一副爽朗的笑，透着些许的冲动与傻气：
“生日快乐啊！春卷！”
一语震住红魔女。
“……哎哎哎！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目瞪口呆的样子哎！”百田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兴趣十足地打量着春川的脸。
然而此时的春川却是没有丝毫的心情理他……那一刻，周边淅淅沥沥的雨声仿佛全都消失不见了。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句话在不断回响。
生日快乐。
是啊……今天，是她的生日啊。
她的父母什么都没给她留下……名字，身份，来历……
但是、却给她留下了一个生日啊。
今天……是她的生日。她出生的日子。她作为一个人，作为一个个体，正式来到人间的日子。不知为何由院长牢牢记住的，她一生最重要的日子之一……
“……怎么了？为什么这幅表情？”而这时，百田已经打量了春川许久，却见她始终一副不变的扑克脸，不由得有些挫败地皱起了眉，“为什么啊……我给你祝生日快乐你不高兴吗？我记得你没那么讨厌我啊……”捏着下巴苦思冥想了好一阵子，忽然茅塞顿开，仿佛发现了一个很重大的时间一样猛地弹了起来，“啊！难道说，你正是因为这个而在烦恼？”
“……？”这货的反射弧又偏到哪儿去了？
然而还没等春川疑惑完，肩膀上就被重重地搭上一个力道。抬起头一看，只见百田解斗一脸了然的笑容，正语重心长地拍着她的肩膀：
“春卷啊……你说你，虽然说吧因为我们这个拍摄，让你没办法回家和爸妈一起过生日……但你也不用郁闷到上天台来淋雨吧？这对身体多不好啊？！好好的生日，就算回不了家，生病也是不好的啊！生日年年有，命只有一条。玩不得滴~”面带笑容语气认真，赫然一副教育人的态度。
“……”
那一刻，春川有种把枪掏出来送他一颗子弹的冲动。
这种可能性你是怎么想出来的？还一副觉得自己多了不起的样子……我因为生日没法和爸妈过而上天台淋雨什么的，这是八点档的韩剧看多了吧我的哥！
……然而这回春川可是误会百田了，他从来不看韩剧。只不过是以他的智商，也只能想到这个可能性而已……
看着百田还想再说，春川已然无言以对。经历了以上一切之后的她下定了决心：要是这货再说出什么不靠谱的话，她就把这件被雨淋湿了的外套扔到他脸上！
原本以为这货说的话没有靠谱的，这根flag总不会再落空了……却没想到这个即将飞向宇宙的男人再一次颠覆了她的认知。他下一句说出来的话，让春川整个人定在了原地。那张冷酷的俏脸上，再一次浮现出了惊愕的神情——
“我就羡慕你啦……生日还有家人陪着过。我啊……连我自己真正的生日是几月几号都不知道咧。”
随随便便的语气，一脸轻佻的表情，语出惊人的内容。
春川审问的目光几乎是一秒钟就投了过去。她要知道更多。
而在接收到她的目光后，百田先是伸手抹了一把被雨水淋湿的脸，然后便缓缓地开始了他的讲述：
“我自出生以来从没见过我的父母。据我外婆说，我爸爸是在我八个月的时候出了交通事故，当场撒手人寰。我妈一心急，在八个月零两天的时候早产，然后又难产。在床上挣扎了一夜，最后生下了我……然而她自己也难产死了。所以我的生日其实就等于我妈妈的忌日。只不过当时的情况太过于混乱，谁都没能记录下来。”
“我爸爸那边的家迷信，看我爸我妈先后去了，就觉得我是个灾星，谁也不愿意照顾我。我在医院的病床上躺了差不多一个星期，才被从另外的城市赶过来的外婆抱了回去。因为赶时间心急，也没有问我的生日。而且我小时候身体特别虚弱，可能是因为早产了，基本是三五天就要生一病。这急急忙忙地忙下来，自然也就没人关注我的生日了。所以，一直到我十二岁上国中之前我都是没有过过生日的。”
“然后你猜我现在的生日是怎么来的？”
看着百田期待的目光，春川歪了歪头，似乎是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表示她不知道。
“是我一个哥们，家里有点背景的。知道了我没有出生证明办不了身份证，让他爸托了托关系，帮我伪造了一份出生证明。”说到这儿，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挠了挠头，咧嘴一笑，“日期是我自己写的，4月12——世界航天日！”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决心我的未来要飞向宇宙！”
百田解斗仰天张开双臂，一手直直指向黑压压的穹顶。在这有些阴暗的天空下，他的目光灼热明亮得吓人，犹如一把利剑穿透厚重的乌云，直直望向大气层外那片浩瀚的宇宙。无垠苍天，万千星辰，在那里等着他去征服！
春川被他震住了。呆呆地望着他现在自信的姿态，久久回不了神……
他们都没有父母。不同的是，他被当成克死父母的灾星，被自己的亲人所唾弃。
她在孤儿院长大，没名字没身份，只有一个生日。他在外公外婆身边长大，有名字有身份，唯独不知道生日。
但是——他已经自己给自己找回了生日，并且以此来作为他迈向梦想的动力。就算失去了最亲爱的父母，也已经坚定不移地踏上了自己选择的人生。
——那她呢？
春川沉默了。定定地望着百田，一双眸子中流转着复杂的目光。
“……那个啥，你别这样看着我啊。”而百田此时也回过了神，发觉自己正被她死死盯着，莫名地感觉有点害臊，赶紧打着哈哈混过去，“所以说，我想说的就是……生日什么的在哪儿过不都是一样嘛！现在你在这儿没有家人陪的话，那我们剧组的人可以陪你过啊！”
“怎么样怎么样？不郁闷了好不？别再淋雨了！再淋的话……阿嚏！我都要感冒了……”
看着百田被雨淋得一身湿透，狼狈不堪的模样，春川刚感到好笑，就忽然想起来其实自己也是差不多的形象……不由得感到更好笑了。她忽然觉得刚刚的自己真是傻。居然因为那样一个原因，就跑到屋顶上来淋雨。
她是没有父母，可是，这并不能成为她逃避大家的理由。
她只是害怕——害怕自己不能融进这个集体。不能成为大家的一份子，不能成为大家所信赖的——同伴……
所以……
“要是有你们陪我过生日，感觉也不赖……”
至少这会让我感觉，已经成为了你们的一份子……
……
——“正是如此！”
下方突兀地传来了一个欢脱得过分的声音，并不属于水箱上的任何一方，反而是让他们两个同时一愣。随后，只听一阵“乒乒乓乓”的骚乱，其中还混杂着一些“卧槽王马你丫又搞事说好的大家一起不说话看八卦呢”的奇怪声音……没过一会儿，就见那扇已经被百田破坏过一次的门再次被加了一层灵魂破碎，被拍在了墙壁上发出呜咽的响声……
一个人被从门里踹了出来——正是王马小吉。只不过他现在的衣服凌乱不堪，围巾斜斜地挂在肩膀上，那个头发两边翘起来的部分不知为何都被压了下去，导致他现在的发型跟夜长安吉差不了多少……
百田和春川就这样一脸懵逼地看着王马小吉从地上爬起来，老神在在地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整了整发型，然后很淡定地走回到门前，往里面一伸手……
拽出一只红毛萝莉！
……话说回来，卡在门口的那一堆是什么玩意儿来着？为什么有点像是为了听什么东西而都往前挤结果全都挤在门口动不了了的一群人？
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也正印证了他们的猜想——王马小吉在拽出梦野秘密子之后，又返回去在那一堆“东西”里找她的魔杖。结果摸到了魔杖的一头往外一抽，连带着的就是紧紧抓着另一头的茶柱转子那张被挤得相当魔性的颜艺脸。茶柱转子出来后，仿佛是为了发泄一般回身踹了一脚，结果腿就被抱住了，抽出来时带出了一只黑皮妹子。而夜长安吉在获得自由后，同样转回去造福其他人，两只手往里一伸，以洗面奶的姿势抱出一只满脸通红的伪·机器人。和KIBO一起出来的，是抓着他的脚腕不放的入间美兔。入间转过身去找她的护目镜，结果不小心踩到了谁，导致一个巨大的身影摔了出来——狱原昆太。紧接着是被狱原带出来的星龙马，以及看到位置宽松了一些就立刻事不宜迟优雅地跳出来的东条斩美。东条跳出来后立刻回身，将另一个也已经可以动弹的人拉了出来——面罩都快被挤掉了的真宫寺是清。真宫寺在整理好面罩后，也有样学样地回去拉人，结果拉错了拉到一个被卡得很死的，一连带出来三个——白银紬、天海兰太郎和最原终一。最后自己走出来的则是一直被最原好好护着没被挤到，发型完好衣冠整齐的赤松枫。
这一群人在获得自由后，马上就忙着整理仪容仪表，以至于都暂时忽略了水箱上的两个已经石化的身影。
……道理我们都懂，可你们十四个大活人到底是怎么挤到那一个不到三米宽的门框里的？
超高校级的保育士春川魔姬，里世界的著名杀手红魔女默默地望着下面的一堆人……忽然觉得自己的隐匿和藏身技能还需要修炼。
“所以……你们这是在干嘛？”
“唉？唉？我们吗？”
啊……十四双目光都在飘了。
“我们只是……只是都碰巧来到天台找人哦！为了赶紧找到春川和百田，然后一起下去庆祝春川的生日哦！”
“没错没错！只是碰巧而已！才没有在偷听百田君和魔姬酱的love love屋顶交心哦！~”
“！！夜长桑你已经说出来了！”
“@#￥&#￥%*……”
“……”望着下方不知为何又闹成一团的众人，春川默默抬起头。
啊……忽然感到心还是好累。果然还是不想融进他们怎么破……
……总觉得要是自己成为了他们的一份子，智商也会跟着被拉低呢……
话说回来、明明平时挺正常的一群人，怎么说逗比就逗比呢……整个剧组的画风都不对了啊喂！
……可是，那又怎样呢？
被一群人簇拥着走下天台，在房间里简单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干爽的衣服，一出门，就看到门口餐车上的一个大蛋糕，还有后面对她喊着“生日快乐”的众人……
因为接下来的一个下午都在下雨，第一章的拍摄暂时无法进行。剧组干脆就利用这个机会，给春川魔姬——剧组的高冷小女王，办了一个简单的生日party。
饭席之间，众人相互交谈着，欢笑着，气氛非常和谐……然而忽然，电光火石之间，这份和谐被一块蛋糕猛地打破了——只见王马小吉忽然已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举起了自己的蛋糕，往坐在对面的梦野秘密子脸上一盖——好嘛，猝不胜防的梦野毫无疑问是被糊了一脸。但下一秒，王马小吉就受到了暴怒的茶柱转子的合气道蛋糕飞弹的连续攻击，虽然闪得及时但也中了一弹，半边头发都沾了奶油……
然后……这场面就控制不住了。
一开始只是王马啊百田啊梦野啊几个熊孩子在那儿闹，其余人坐在原位表示情绪稳定……然而在脸上后脑身上被混战的“流弹”波及了几下后，也就撸着袖子不顾形象地一起上了。安藤做的蛋糕够大，众人从厨房打到大厅，从校里打到校外，在露天的绵绵细雨之中开启了一场蛋糕大战。每个人都尽全力往其他人身上抹着奶油，以至于完全不顾自身的形象如何。一切结束后，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沾满了白色的粘稠物，感觉有点恶心，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想大笑。
春川站在人群中跟着一起笑，她作为今晚的主角，脸上身上也已经都是奶油的痕迹。她一向最爱干净，但这个时候，她竟没有感到有太多的不适……
原来这就是融入集体的感觉，这就是和大家在一起的感觉。在这里，她不是什么没有父母的可怜孤儿，也不是什么杀手界的冷血魔女，只是春川魔姬——被称为“超高校级保育士”的十六岁高中生。
这是春川十六岁的生日。第一个在剧组过的生日，第一个……以一个纯粹的高中生身份过的生日。
很好，很好。
真的很好。
……
闹完之后，众人回到房间洗澡换衣服。变得一片狼藉的大厅也将由他们和工作人员一起打扫干净。
“……？最原君？你没参加吗？”然而当左右田和小泉搬着水和拖把来到饭堂时，却看到了已经在帮忙收盘子的最原终一——他身上没有蛋糕的痕迹。
“我不太喜欢淋雨……所以先回去换衣服了。”最原抬起头，对两人挤出一个笑容。
“哦哦这样啊……”左右田的表情看上去非常地惋惜，“男孩子要勇于尝试嘛！大家玩得那么开心，你怎么能不参与呢？真是太可惜了……”
小泉敲了他一下示意他闭嘴，最原则是露出了有些尴尬的笑容。
随后，饭堂里陷入了短暂的平静。左右田和小泉拖着满是奶油和蛋糕的地板，最原则是帮着收拾好碗筷，送到了厨房。
厨房里有一扇窗子，透过窗子，可以看到窗外的雨幕。
“……”最原把盘子放进洗碗台，抬起头望向了窗外。
淅淅沥沥，细雨绵绵。
……记忆中，则是暴雨倾盆。
恍惚之间，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天——窗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屋内的灯光如萤火一般闪烁不定。血腥味充斥着鼻腔，眼前是他无论怎么哭泣怎么哀求都无法挽回的光景……
——“爸爸！——妈妈！——”
哭泣声响彻心扉……
最原猛地回神，发现自己头上已经布满了冷汗。他大口地喘着气，不敢再看那扇窗子，匆匆洗了手转身离开了厨房。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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